梅山讲座秦淮八艳之八陈圆圆

陈圆圆:情动三朝非自愿

（讲座时间：-7-15）

0.综述:明朝第一美女

秦淮八艳的故事至陈圆圆终告结束，我叙述的故事以“姿首如常”的马湘兰开头，以倾国倾城的陈圆圆结尾，绝非以貌取人，而是以生卒年作为主要排序——八艳中，马湘兰生得最早(-)，陈圆圆死得最晚(-)。

至于综合实力倒是各擅胜场，但如果要比外貌，相信绝大多数人认为应数陈圆圆排名第一，除了吴梅村那句“冲冠一怒为红颜”引发的幕后故事之外，冒辟疆看到陈圆圆后忘了董小宛的失措也可引为旁证。

但陈圆圆却因为几个男人的争风吃醋而背负了近年的“红颜祸水”恶名，是什么魔力使得刘宗敏明知后果很严重，却要不管不顾地霸占这个绝色女人？是什么动力使得吴三桂决意归顺之后，得知陈圆圆被抢却要引清兵入关，使得中华文明倒退几百年？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名气因为美色可以与陈圆圆一争高下，因此称陈圆圆为明朝第一美女士是基本无异议的。

说陈圆圆情动三朝，可能一般的理解为明朝、大顺朝、清朝，我的理解应为明朝、大顺朝，还有就是吴三桂的平西王朝，因为吴三桂的平西王朝虽然在大清归辖下，但还是基本独立的。

1.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

也许不必过于夸张陈圆圆的外貌，我想她的魅力，主要还是在那外貌之外的才艺和气质。

但这种才艺气质，绝不是她的出身带来的，因为其出身低微得确实不足挂齿，有记载称，陈圆圆本名沅，一名元，小字圆圆，又字畹芬。常州府武进奔牛人(今属江苏省常州市)。圆圆出身低微，她的父亲是个货郎儿，人称“陈货郎”。据说陈圆圆归吴三桂后，吴三桂曾一再叩问其父姓名，陈圆圆羞于家世微贱，不以实对。后其父陈货郎被召入吴三桂王府，“三桂觞之曲房，(陈货郎)持玉杯，战栗坠地。圆圆内惭，厚其赐归之。”从这段记载中，我们会纳闷于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怎么会有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货郎父亲？这里绝没有轻视劳动人民的意思，但在当时的制度之下，这是有可能的。

但另一段故事更让人相信这个货郎只是陈圆圆的邻居或养父——陈圆圆作为常州奔牛镇上的一个小家碧玉，父母早亡，从小与祖母相依为命。祖母疼爱孙女，曾送她到镇上的私塾读书，私塾先生为她改名为邢沅。邢沅十三岁那年，祖母卧病不起，家中没有收入，为给祖母治病邢沅左借右贷，终至负债累累。后来，人们不愿再借钱给这个无力偿还的小姑娘了，没钱给祖母买药，小邢沅急得整天直哭。这时，镇上的一个常年在外经商的小贩回来了，打听到邢沅家的处境，便来到她家，说可以带她去苏州做事，赚钱养家。临走前小贩还借了些钱给邢沅安置好祖母，邢沅心里十分感激。可到了苏州邢沅才明白，那小贩是将她卖到教坊中作歌妓，卖身的钱一半给了她安置祖母，一半让那个小贩收进了腰包。既然走了这一步，小邢沅也没有了挣扎的余地，只好听凭了命运的安排。

在教坊，邢沅学习了歌舞琴画，由于她天赋颖慧，已经读过书且底子良好，很快就在教坊中崭露头角。鸨母为她改名陈圆圆，高张艳帜，招揽贵客，不久就成了苏州的头牌红人，倾倒了无数王孙公子。尽管歌伎在我看来是当时一个相当不错的女人职业，但当时的人们并不完全这么想，所以出来当歌伎的，有许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被“卖”到青楼的，八艳中马湘兰、顾横波莫不如此，柳如是、卞玉京、董小宛、李香君则是家道中落才“沦”为歌伎的，只有寇白门出身于南京钞库街的“世娼之家”。由于几岁就被卖入青楼培养，这些相当于现在的演艺经纪公司的青楼为了培育大牌，对好苗子是不遗余力的。而陈圆圆，这个曾经的邢元，由于得到悉心调教,将青楼作为看家本领的歌舞学得出神入化，最让人惊叹的，还是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陈圆圆善演弋阳腔戏剧。冒辟疆曾观看陈圆圆演弋阳腔《红梅记》，为其演技所迷醉，《影梅庵忆语》如是道：“是日演弋腔《红梅》，以燕俗之剧，咿呀啁哳之调，乃出之陈姬身口，如云出岫，如珠大盘，令人欲仙欲死。”故交邹枢也对陈圆圆演技赞赏有加，称她“演《西厢》，扮贴旦、红娘脚色，体态倾靡，说白便巧，曲尽萧寺当年情绪。”声音和容貌同样出色的陈圆圆很快就声名鹊起，堪称绝代佳人。当时著名文人陆次云在《圆圆传》里称她“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能得这种评价，说明了陈圆圆的身价，堪称最具技术含量的歌伎，陈圆圆一直在苏州谋生活，并没在秦淮河待过，但后人非得将她忝列为八艳之一，只能理解为八艳怎能没有绝代佳人陈圆圆呢？

其实这里的“色”已不仅仅是“色”了，还包含了一种叫气质的东东。陈圆圆极具女性的娇柔妩媚，她的故交邹枢称她“少聪慧，色娟秀，好梳倭堕髻，纤柔婉转，就之如啼”。冒辟疆第一次见陈圆圆，竟忘了刚见过那个薄醉未醒的可人儿董小宛——“其人澹而韵，盈盈冉冉，衣椒茧，时背顾湘裙，真如孤鸾之在烟雾”，这一段我曾在写董小宛的文章里提及，其实最吸引冒辟疆的，除了外貌，更是她超脱尘世的独特气质，这是初次见面。再见陈圆圆时，冒仍以“空谷幽兰”比喻。

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拥有了超尘绝俗的气质，对于喝过一点墨汁的男人来说，犹如有了无坚不摧的神器，尽管后来喜欢她的人是国舅田弘、一代枭雄吴三桂、农民军将领刘宗敏，都是俗不可耐的猎艳者，但越是这样的货色，就越喜欢气质超绝的美女——庸脂俗粉见多了，谁会稀罕呢？只是可怜了这个身不由己的绝代佳人，被这几个强人弄来弄去，还落了个骂名！

2.冒辟疆终负佳人，陈圆圆辗转乱世

据冒辟疆《影梅庵忆语》记载，陈圆圆是属意冒并意欲以身相许的，尽管不无自诩之嫌，但我是倾向于相信的，冒辟疆作为一个英俊潇洒的世家公子，对陈圆圆、董小宛这样的歌伎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的。但陈圆圆终究没有嫁成，而是被冒辟疆以要救父亲的借口留在了青楼，但相约了再见的日期。等到冒辟疆处理好了父亲的事情，再来履行当初与陈圆圆的誓约时，陈圆圆已被外戚田弘掳走了，冒辟疆“怅惘无极，然以急严亲患难，负一女子无憾也”，为了父亲的事情，辜负了一个女子是没有遗憾的，将自己站在了一个道德的高度。

因此，我认为陈圆圆幸好没有嫁给冒辟疆，如果嫁给冒辟疆，免不了和董小宛一般薄命，在冒的观念里，妾终归是妾，侍候他以及家里人是应该的，以致董小宛积劳成疾而不治。但陈圆圆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子，在与冒辟疆有情前，就有过两段情缘——圆圆曾属意于吴江邹枢，“常在予家演剧，留连不去”。另外还有记载，江阴贡修龄之子贡若甫曾以重金赎陈圆圆为妾，然圆圆不为正妻所容。贡修龄遂将圆圆放归，“不责赎金”。所以陈圆圆与冒辟疆见面时，虽然还是个青楼女子，但已是个自由身了，那时节冒辟疆这样有才有貌的世家公子毕竟稀少，陈圆圆才像抓救命稻草般希望嫁给冒辟疆，不然被哪个糟老头看中，岂不惨了。

怕什么还就偏来什么，这个糟老头就是田贵妃的父亲田弘，田弘仗着女儿得宠，在外胡作非为，其中有一爱好就是劫掠江南美女，除了自己享用外，极品就献给皇上。他认为自己一家凭女儿美色而富贵起来的，再献美女地位会更稳固。美女哪里找？当然还得在金陵苏州的那些教坊青楼，这些歌伎是从小培养的，论色论艺，一般的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都比不上。陈圆圆艳帜高张，当然是首选目标，第一次劫掠时，陈圆圆以一个赝品顶替搪塞了过去，但第二次就没这么幸运了，终于被劫入田家。

老奸巨滑的田弘，先是将极品陈圆圆收为义女，在府中经过一番调教培训之后，再伺机送进后宫。没想到崇祯帝不好这一口，他被军国大事搅得头昏脑胀，根本没有心思重结新欢。陈圆圆在宫中盘桓了两三个月，终究没能投入皇帝的怀中，田贵妃只好打发她返回了田府。

进宫时满载着田弘的希望，如今却一无所成地回来了，田弘当然心中不快，陈圆圆在周府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被贬到歌舞班中充当歌舞姬。

3.刘宗敏坐朝思淫欲，吴三桂冲冠为红颜

明朝廷内忧外患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危急关头，明朝廷下诏吴三桂以总兵身份统领大军镇守山海关，他父亲吴襄则为京营提督。一时间，吴家父子兵权在握，成了京城里的热门人物，乱世之时谁都想得到军队的庇护，所以吴三桂离京赴任时，京城里的达官显贵纷纷设宴为他饯行，想为自己今后找下个靠山。田弘自然也不落后，在府中摆下珍肴美酒款待吴总兵。一阵悠扬清新的丝竹声后，陈圆圆身披白纱舞衣从重重帘幕中缓缓飘出，就好像一朵白云飘到了大厅之中，她淡扫蛾眉，轻点朱唇，淡雅中露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韵来；她轻舒长袖，明眸含笑，笑容如那山谷里的野百合，轻柔得难以忘怀；一段轻舞后，在厅中站定，随着动人心弦的乐器声，唱起了小调，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来，轻悠悠地荡入听者的心底，宛如清泉浇身般的清爽。这舞这歌，把上座的吴三桂迷得欲仙欲死。田弘自然读懂了吴三桂的心思，以一介女子换来两人的交情，是他所期许的。宴散前，吴三桂终于按捺不住，悄悄对田弘说：“倘以圆圆送我，战乱之时，我会先保贵府，再保大明江山！”田弘笑了。

第二天，吴三桂派人带了千两黄金作聘礼，到田府求婚。田弘早已准备好丰盛的嫁奁，当天就亲自把陈圆圆送到了吴家。此时边关战事已急，吴三桂王命在身，可他还是挤时间举办了隆重的纳妾之礼再启程赴任。吴三桂离开京城不久，闯王李自成便率大军攻入了北京，建立了大顺王朝。他一进入北京，就迅速住进了皇宫，并下令将宫女们集中起来，自己先把貌美色佳的留下来，然后将那些剩下的分别赏给他手下诸将和群臣。

在闯王李自成的影响带动下，“大顺军”众多将领也开始了大规模淫掠民女。最厉害的就是刘宗敏，他抢先占据了皇亲田弘的豪华府第，并将府第中几十名美貌女子尽数掠去，整天沉醉在花天酒地之中。当刘宗敏得知吴三桂的爱妾苏州名姬陈圆圆还在京城时，根本不顾闯王李自成劝降吴三桂的旨意，居然做了一件色胆包天的事：他到吴府把吴三桂宠妾陈圆圆掠来，夺为侍妾。这里我不得不大叹：李自成、刘宗敏之流真是见不得世面的人渣，尽管我们从小得到的教育是农民起义是进步的，是迫不得已，但这些鸟人用事实告诉我们，这些人是没有任何底线和远见的人渣。当然，如果李自成刘宗敏是知书达理的公子，能到秦淮河走一遭，也许就不至于将一个陈圆圆稀罕得好像天仙似的，他们应该想到：惹恼了吴三桂，后果会很严重的！这还不算，“大顺帝”李自成逼迫吴襄写信给吴三桂，劝他来京受降，否则要他全家性命。

信派专使送到了山海关吴三桂手中，见信后，吴三桂动了心，他深知大明皇朝已无重兴的可能，不如干脆顺应时势，归附了李自成，也好保全家人的性命。他最关心的是陈圆圆的处境，来使觉得陈夫人不过是一小妾身份，情况无碍大局，便如实相告：“陈夫人已被刘宗敏将军收入府中。”听到这句话，吴三桂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岂有此理！”随即抽出佩剑，一剑砍下来使的头颅，他的打算也随之彻底改变了。这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来历。

我想，换任何一个男人，也会这么做：你不是想招降我吗？抢我心爱的女人算什么事啊？吴三桂自忖光凭自己的兵力与闯王交战难操胜券，于是派副将杨坤持书到满清大营，乞求多尔衮出师相援，多尔衮立即发兵入关。李自成大败，一怒之下，马前斩杀了吴三桂父亲吴襄，并将他的首级悬挂在高竿上示众，回师京城后又杀了吴家老少共三十八口。清兵紧追不舍，李自成眼看大势已去，只好带上京城的金银财宝撤回陕西老巢。

陈圆圆如何从刘宗敏家走出，没人交代，但李自成刘宗敏撇下陈圆圆逃命却是事实！吴三桂却挥师一个劲猛追李自成的残部，一心夺回心爱的女人。一直追到山西绛州，忽然京师有人来报，说是已在京城寻获了陈圆圆，吴三桂喜不自胜，立刻停兵绛州，速派人前去接陈夫人来绛州相会。陈圆圆来到绛州时，吴三桂命手下的人在大营前搭起了五彩楼牌，旗旗萧鼓整整排列了三十里地，吴三桂穿着整齐的戎装亲自骑马出迎，其仪式之隆重决不亚于迎接圣驾降临。全家三十九人惨死的悲痛被他抛诸脑后，一心一意地享受着陈圆圆的魅力，一任李自成残部渡过黄河回了陕西。

此时京城里也正热闹，多尔衮组织人马隆重地迎接清世祖顺治帝入关，在北京建立了大清朝廷，准备全盘控制整个江山。为了表彰吴三桂开关请兵之功，清朝廷册封他为平西王，并赏银万两，吴三桂竟然也不加思索地接受了下来。这样一来，当初请兵相助的初衷完全变了质，不折不扣地成为开关延敌的民族叛徒。

4.绚烂之极归平淡，一代红颜遁空门

崇帧帝自缢殉国后，福王朱由崧在南京重新组建了南明新朝廷。新朝廷深知吴三桂手握重兵，举足轻重，因而遣特使前往绛州，欲封吴三桂为蓟国公，并从海路运米三十万担、银五万两犒劳吴军。不料吴三桂因已受封于清廷，不肯再接受南明皇朝的这一套，他已经决定彻底归附于满清手下了。陈圆圆曾起心劝吴三桂弃清返明，以尽忠义之道，可惜吴三桂已是执迷不悟，一门心思地混下去了。

清顺治二年，吴三桂继续协助清兵西讨，由山西渡黄河入潼关，攻克西安，将李自成的力量彻底消灭。随后，他又风尘仆仆，东征西伐，为清廷统一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他为清廷拿下了西南一带，将最后一个南明小朝廷——永历皇朝赶往缅甸，清廷诏令他坐镇云南，总管西南军民事宜。

此时已是顺治十四年，吴三桂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他将五华山的永历皇宫重加修茸，建成了平西王府，踌躇满志地经略所辖领地，俨然就是西南边地的土皇帝。在吴三桂戎马倥偬的那些年里，陈圆圆紧随其左右，为他消愁增乐，简直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可是在政途选择上，吴三桂并不听从陈圆圆的劝导，不惜将曾是自己君主的大明皇朝置之死地，使大江南北掀起滚滚硝烟，陈圆圆默默看着这一切，不免黯然神伤。

在昆明稳定下来后，吴三桂冠冕堂皇地以王爷自居，并提出封陈圆圆为平西王妃，不料陈圆圆却不肯接受，她提出：“妾出身卑微，德薄才浅，能蒙将军垂爱已属万幸，实在不配贵为王妃，宁愿作侍妾追随将军左右！”陈圆圆此举着实令吴三桂费解，别的女人不惜争风吃醋为的就是一个名位，她竟然把送上门的恩惠拱手推出。为何陈圆圆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来呢？且看她此时写的一阕“丑奴儿令”：

满溪绿涨春将去，马踏星沙，雨打梨花，又有香风透碧纱。

声声羌笛吹杨柳，月映官街，懒赋梅花，帘里人儿学唤茶。

词中所绘并非眼前之景，而是此时之情，满怀落寞消沉，便是陈圆圆这时的心境。经历了几十年的坎坷，惯看了人世沉浮，生死晃如烟云，她对一切都已看淡。何况她也明白，为了自己吴三桂不惜引外族入关，毁灭大顺王朝，背弃朝廷及家人，落下了重重罪名，这一切虽然谈不上是她的过错，可毕竟与她有关，让她自感罪孽深重，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作王妃。

顺治十八年，吴三桂以兵势从缅甸索回了永历皇帝，陈圆圆认为这是拥明复清的好时机，连忙力劝吴三桂趁此机会推出永历帝，对清廷反戈一击，深切地说：“如此可成不世之功！”然而吴三桂却不想放弃到手的权位重新立马横刀，仍然将永历帝绞杀了。天下人为之大失所望，陈圆圆更是心灰意冷，深感已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于是脱下华服霞帔，隐入净修庵中，日夜与古经为伴，不再为凡尘世事而烦心，吴三桂也对她的选择无可奈何。这是平常所说的陈圆圆的归宿，并且对陈圆圆之死也有了交代：吴三桂兵败后，陈圆圆自沉于庵前池塘。

但后世有个叫黄透松的考据专家，通过对贵州省岑巩县水尾镇马家寨的墓葬考据，认为陈圆圆后来不是在云南出家，而是隐居在这里。陈圆圆和吴启华是吴三桂的爱将马宝秘密从衡阳保卫护送，沿沅水、龙鳌河而到达达木洞隐居一段时间，以鳌山寺为基地，康熙二十四年才搬到马家寨一带芦苇地。为感谢和纪念马宝大恩大德才取名马家寨，让子孙后代永不忘记。其实全寨姓吴，没有一个姓马。这说明陈圆圆是得以善终的。

作为秦淮八艳中活得最久的一个女人（72岁），想必陈圆圆比其他七艳更多了几番人世悲欢、世事难料的感慨，想必也多了几份红尘看破的豁达。年轻时色冠苏杭当然是过眼云烟，后来经历的几番沉浮、宠冠后宫也是神马浮云，所以我想，陈圆圆自沉于池塘的说法从情理上不可推敲。

好人一生平安，权当我写八艳结尾时的祝福!是啊，一代红粉佳人能得善终，这在当时是多么难得啊！

彭洪松，浙江电商，梅山人，现居西湖。前知名媒体人、文学女性研究专家，梅山大论坛资深坛友，近期在论坛主讲《秦淮八艳》,这是最后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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